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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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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澤清寒暄。見君溪一身男裝,幾人皆是一楞。張澤清皺了皺眉,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君溪臉帶笑意,對他拱手行了一個士子禮節:“張將軍請上座!”

張澤清心中有數,君溪男裝見客,便是在提醒他,她此時乃以護國公之名待客,而不是沈君溪的名義。

徐鳴遠帶笑:“君溪,張將軍來提親的。”

君溪點頭,蔡氏見狀,也知君溪意不在張澤清便放下心中的芥蒂,站在一旁含笑看著眾人。徐鳴遠還想說什麽,卻被蔡氏拉了一把,他楞了一下,也反應過來笑道:“張將軍乘露而來,大約還沒用早膳,我去吩咐廚房上菜。你們二人慢慢商議!”

待人都走光後,張澤清才開口:“你可想好了?”

君溪點頭:“想好了!”

張澤清知道多說無意,只點了點頭。沈默良久,他才開口:“如玉懷了了我的孩兒,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

君溪點頭:“這是自然!”

話落又是一陣沈默,張澤清深深地看了眼君溪,只說了三個字:“你放心!”

君溪納悶,他已轉身離去。

張澤清和如玉的婚禮定在三日後,君溪一直閉門不出,在整理國公府以前的賬務。

珠兒端了碗綠豆湯過來:“小姐,奴婢哥哥來信了。”

君溪擡頭,接過信一瞧。原來信中說被蔡氏打發回鄉榮養的王媽一家在半路遇到了劫匪,幸好當時遇到走鏢的鏢局才保全了性命。看到後面,君溪勾唇冷笑。蔡氏和徐鳴遠居然在暗中轉移國公府的財產。最重要的是,蔡氏居然瞞著徐鳴遠把最值錢的東西悄悄轉移到自己名下,準備拿給徐如徐做嫁妝。

看完了信,君溪看著珠兒:“說吧,你們是什麽人!若是一般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地時日將消息打聽的這麽清楚!”

珠兒砰地一聲跪在君溪面前:“小姐,奴婢是國公府家生子。”

君溪不懂聲色地等著下文,只聽珠兒又道:“奴婢和哥哥都是府裏的家生子,主子臨去前做住把奴婢的哥哥放了出去。說是有一天,小姐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奴婢們也可以做個有用的人。”

君子沈吟片刻,問到:“還有多少人?”

珠兒答:“這些年蔡氏當家雖表面除盡了舊人,可莊子和店鋪中的得力人手全都是我們的人。”

君溪挑眉,原來老護國公沈勇未雨綢繆,竟然謀劃到了十幾年後。不過,為什麽這些年原主還活成這個樣子?

不過片刻,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恐怕是老護國公沈勇知道女兒和孫女是爛泥扶不上強的人物,若他死後留下這些人物恐怕兩人也駕馭不了。反而還會被皇帝猜忌,不如把他們放出去,在暗中保護國公府的財力物力,保得沈瑛和原主一世無憂罷了。#####

十五章

可惜沈勇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他一死,所有事情便不受控制。先是沈瑛去世再到原主沈君溪慘死,她穿越過來。

國公府的舊人這次為何又願意冒出來,大約也和她承爵有關。

君溪收好思緒,又道:“祖父留下多少人,你一一說給我聽。”

珠兒應答,仔仔細細地說了出來。最後君溪發現,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老護國公沈勇留下來的人脈似乎也只能保她們一世無憂,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隱藏勢力。

所以一切都是她腦補過檔的緣故嗎?

她收了信,對珠兒道:“蔡氏背著我爹轉移財產的事先捂著,她想留給徐如玉做嫁妝卻是不能讓她如願!”

珠兒問君溪要不要和那些掌櫃見面,君溪搖了搖頭:“先不急。”

她覺得現在還不到時候,護國公府的舊賬又理了兩天才算大致完成。

君溪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打算去花園裏散步休息一會兒。

徐如玉的婚期就在明天,此時的護國公府四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意洋洋的熱鬧氣氛。

蔡氏雖然看出了君溪意不在張澤清,可她怕君溪什麽時候腦袋一轉,有心為難徐如玉。是以這些天幾乎把君溪當老佛爺一樣供著,只盼望徐如玉的婚事能順順當當的完成。

夜幕低了下來,府裏早已是一片燈火通明的輝煌之色。

君溪立在一株海棠花下,擡頭看著樹枝上掛著的一盞鴛鴦戲水圖案的紅燈籠,有些發笑。都說鴛鴦忠貞,實則不然。其實鴛鴦花心老是換伴侶,因為經常被人看見成雙成對的在一起,再加上文人墨客的渲染與傳承,鴛鴦才被美化成永恒愛情的象征。

所以這人啊,總以為表面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其實不然!

珠兒老老實實站在她身後,為她掌燈。見她神情悵然,有些不忍,正想開口勸慰她寬心點。

君溪忽然開口:“珠兒,以後想找個什麽樣的人家?”

珠兒臉紅,沒想到話題會扯到自己身上來,但她還是老實交代:“奴婢不求大富大貴,只想找個壯漢子,生娃圍著柴米油鹽醬醋茶過一輩子。”

君溪“噗”一聲笑:“壯漢啊~壯漢好啊~”

太純潔的珠兒還不懂自己小姐這拉長音調寓意何為,但她還是被君溪促狹的語氣羞紅了臉。君溪轉身,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珠兒以後看中了哪家的漢子小姐給你搶回來生娃!”

珠兒窘迫,小姐說話太彪悍了。

可見著君溪隱在微光下那一雙晶亮如雪的眸子,珠兒心底不免有些蕩漾,和搶來的漢子生娃似乎更爽快!

“侯爺,原來您在這兒。”身後傳來蔡氏心腹吳嬤嬤地聲音:“奴婢總算是找到你了。”

君溪擡眼望去,吳嬤嬤提著一盞燈籠站在回廊裏,滿臉堆笑,那模樣就像見著肉骨頭的狗似的。

君溪彎唇笑:“嬤嬤找我何事!”

吳嬤嬤踩著小碎步上前,腆著臉道:“老爺和姨娘正在商量明日迎親的事情,姨娘說侯爺是府裏的主子,這件事情還得您拿主意。所以差奴婢來問一聲,侯爺怎麽看?”

君溪微瞇了瞇眼,覺得蔡氏做事真乃滴水不漏。難怪能把徐鳴遠哄的團團轉,她想了想道:“你去告訴姨娘,他們是如玉的雙親自然由他們相送。至於我嘛……”見嬤嬤一臉緊張,她含笑道:“自然也會出席!”

嬤嬤得了話,喜出望外。

對君溪俯身行禮,才告退!

看著回廊處處漸漸走遠的燈火,珠兒哼了一聲:“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我們小姐心善,不然哪裏有她的事情!”

君溪擡手折了枝海棠花,毫不在意地說:“珠兒小姐待在下的一顆真心,在下怎忍心辜負呢。”頓了頓,她手一擡,將海棠花枝插在珠兒的發鬢上,滿意點頭:“我們家珠兒,真好看。”

“小姐~”望著君溪揚長而去的身影,珠兒跺了跺腳提著燈籠快步跟上:“夜裏黑,你等等奴婢啊。”

侯府的雲水苑中,蔡氏正將一疊地契塞給徐如玉:“這些東西,你好生收好。”

徐如玉驚訝:“娘……”

蔡氏抵住她的話,嘆了口氣:“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身上有錢比什麽都好。嫁過去之後,只管安心將孩子生下來。你肚子裏懷的可是將軍府的長子,至於那些小妖精你先忍著,生了孩子站穩了腳跟再來收拾。”

徐如玉捂嘴嬌笑:“娘,將軍府都是一群糙漢,連個丫鬟都看不見如玉和誰鬥?”

蔡氏欣慰:“你命比為娘好。”她正了臉色叮囑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負心漢,我冷眼瞧著那張澤清是個憐香惜玉的主,你可得當心,這京中嬌嫩嫩地花朵各家各府可是不少!就是他府中那個舞姬你也得當心,這男人啊,精蟲上腦可都是糊塗蛋!”

徐如玉點頭,眼裏凝著幾分狠意:“娘您放心,女兒曉得。”

蔡氏神色覆雜,這個女兒是她從小教導,論心機和手段卻是個渣。她拉住徐如玉的手,輕聲嘆道:“娘當初只願你財物傍身,做個清貴人家的主母。誰知道你拼著名聲被毀也要和張澤清在一起,如今路雖然鋪好了。可是那沈君溪大難不死,必有後招。這個國公府恐怕不久就要變天,你爹是個靠不住的……”

“娘,”徐如玉聞言臉色一白,神情有些擔憂。

蔡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擔心,你若安好娘便知足了。”

徐如玉臉上的錯愕還不急收好,蔡氏溫和慈祥的眼神已然換上一片狠毒:“以後的路,娘必定為你踏平,讓你走的順順當當的。”

徐如玉心中發悸,黑沈沈的天空似乎壓著一鎮山雨欲來風滿樓跡象。

第二日一早,君溪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什麽時辰了。”

珠兒遞給她一杯熱茶回答:“寅時初刻。”

君溪腦子還沒清醒,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現在也就是三點四十左右的樣子。外面喜悅震天,她也沒心思睡了。讓珠兒服侍她更衣洗漱,再換上一身男裝謹慎抖擻地去了前廳。

徐鳴遠紅光滿面地坐在廳中聽下人們報告將軍府的聘禮已經從送來了,見君溪一身男裝,玉樹臨風地走了進來。一時有些恍然,哎,他生平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生個兒子。再一想君溪雖是他的女兒,卻是他生平最窩囊的見證。眼裏閃過一絲煩悶和嫌棄,但也知道如今兩人不能撕破臉皮。便堆著笑意,和藹可親地問君溪可用過早膳沒?#####這書寫到現在也不曉得有多少人在看,在看的親們留個言讓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唄。

窩叫顧生,顧生的顧,顧生的生,你們呢?

十六章

“剛用過一碗銀絲混沌,父親您且忙著,我去前頭看看有什麽事情。”君溪笑答。

徐鳴遠含笑將她送出門,才換了臉色,摔袖對身旁的小廝喝道:“矗在這裏做甚?還不去打聽一下將軍府何時來迎親。”

小廝趕緊賠笑退下。

將軍府送來的聘禮擡了半個小時才全部入府,此時天已微亮。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徐如玉也在喜婆的服飾下穿上了鳳冠霞帔。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心底得意。

沈君溪算個什麽東西,如今她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蔡氏兩眼含淚地看著她:“好好好,我兒終於堂堂正正地出嫁,去做將軍夫人了。”

徐如玉含羞一笑:“娘。”

這時只聽外面的丫鬟來報,將軍府迎親的隊伍已經過了神仙橋正往這邊趕來,再有一刻鐘的時候就到了。蔡氏連忙拿手帕抹去眼角的淚珠,給徐如玉蓋上喜帕。讓幾個丫鬟去垂花門那邊守著,若是迎親的隊伍來了,可要好好刁難一番才成。

這一番歡天喜地,似乎將護國府連日來的陰霾都沖散了不少。

君溪依在朱紅色大門前,擡頭看了看天色。若她猜的不錯,那些人應該快到了。

剛這樣想著,就見前方兩個侍衛護送著一個內監,騎著快馬而來。那內監遠遠就拉長著聲音,高聲喊道:“太後懿旨道!”

護國公府所有人皆是一驚,誰也沒想到太後會在這個時候下旨。徐如玉挑開頭上的喜帕,臉色蒼白:“娘!”

蔡氏強自穩住心神,寬慰道:“莫急,莫急,咱們出去看看。”

當下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急速奔到前廳。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人,內監見狀才打開聖旨高聲念道:“徐氏如玉,庶女之姿,性行卑賤、竊換姻緣之事。而今念其身懷有孕,著賜將軍府張澤清為妾,欽此!”

聖旨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徐如玉跌坐在地,滿眼驚恐和不敢置信:“怎麽會……怎麽可能……”她孟然擡頭,原本嬌媚的面龐被怒火燒的滿面赤紅,那雙平日裏總是含著盈盈水意的眸子,也充斥著一股想將君溪撕成碎片的恨意:“是你!一定是你暗中做了手腳,才會這樣。就是你,是你嫉妒我能嫁給將軍為妻。是你嫉妒我兩情投意合,所以懷恨在心!是你!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她猛然起身,拔下頭上的簪子朝君溪撲過去,眼裏帶著一絲瘋狂的笑意:“今日我便殺了你,你和你的母親奪走了這一切,你們通通都該死。”

蔡氏驚呼,想撲過去攔住徐如玉,反被驚慌的馬兒踢飛在地。徐如玉一心想將君溪置於死地,哪裏管的了這麽多:“你母親死了,只要你也死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母女兩的!”

君溪嘴角勾笑,一旁的護衛早已出手將徐如玉制服在地。徐如玉釵環盡落,華美的芳容似落地芳塵映著她猙獰的面龐越發恐怖和狼狽。

君溪上前一步,輕嘆道:“甲之蜜糖已之砒/霜,你想得到並非人人都看重。名利榮寵就算是自己掙來的也有破敗的一天,更何況是你這樣的!”

金燦燦地朝陽升上天空,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卻另人無端發冷。

吳嬤嬤將蔡氏扶了起來,見她張嘴便嘔出幾口鮮血,急的失聲尖叫起來:“夫人……”

徐如徐被她的聲音換回了思緒,扭頭望去,見蔡氏又嘔出幾口血,蒼白無力似乎隨時都能斷氣一般。

“娘~”她撲了過去,耳邊嗡嗡亂想亂做了一團。

蔡氏擠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如玉,是娘對不起你。娘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受苦……”

“不!”徐如徐握緊手掌,十指深深紮進了掌心:“不是娘的錯!”她朝蔡氏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來身來,目光狠毒地盯著君溪:“沈君溪我詛咒你這輩子不得好死!”

君溪冷眼看著她,不得好死?她和原主誰又是好死的?

一旁宣旨的內監覺得有些晦氣,簇了簇眉尖,捏著嗓子道:“徐如玉接旨吧。”

徐如徐擡頭,盯著內監的目光像是淬著毒液的蛇,讓人心裏發顫。

內監嚇了一跳,指著徐如玉罵道:“有哪家的妾穿鳳冠霞帔的,還不給我扒下來!”

護送他的侍衛面面相覷,內監又罵道:“妾穿正夫人的行頭,你們這是不把太後放在眼裏啊。待咱家回宮以後……”

“你待如何?”張澤清冷冷地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徐如玉見他出現,眼裏的狠毒立馬換成了委屈,眸光盈盈地看著他:“……將軍。”

內監嚇了一跳,連忙賠著笑臉道:“張將軍來的正好,奴才奉太後的旨意前來宣旨,這位徐姑娘已經被太後下旨賜給你做妾了。您說有哪家的妾能八擡大轎?三媒六聘?還著正室的大紅衣上過府?這恐怕於禮不合…………”

張澤清擡眼,目光落在君溪身上,見她安然無恙才把目光落在徐如徐身上。劍眉微皺,下馬走到她跟前。徐如徐雙眼一亮,伸手拉著他的衣角,似是找到了依靠。

張澤清嘆了口氣,對內監凜然道:“她便是著紅衣如何?我張澤清難道連個女人都護不住!”

內監被他的氣勢嚇到,心裏一轉,扭頭對君溪道:“不知沈候爺如何看?這原本是你們的家事,奴才只負責宣旨。”

好一個吃軟怕硬的狗奴才,君溪心裏罵道。她頷首,淡道:“張將軍護著自己的女人原沒錯,於禮合不合自有禮部和禦史來糾正。公公大清早來宣旨,想來也累了。珠兒……”

珠兒立馬上前,從兜裏掏出一個荷包塞給內監:“公公辛苦了。”

內監得了銀子,心裏笑開了花:“沈候爺說的是,那咱家便回去覆命!”

徐如玉見張澤清頂著皇權也要護著自己,心裏感動不已,覺得自己並沒有遠錯郎君。

君溪懶得管他們的郎情妾意,讓人把昏迷不醒得蔡氏扶進屋中,又讓命人拿著帖子去找太醫過來給她瞧病。

張澤清拍了拍徐如玉的手,走到君溪面前,視線在她臉上掃了一圈,才道:“沈君溪,今日再問你最後一次,真的不嫁我為妻?”

君溪覺得他神經病,這十裏紅妝難道不是給徐如玉的聘禮?#####

十七章

張澤清似乎了解她心裏的疑惑,淡聲答:“這聘禮是下給你的,至於如玉,原本我就說過只娶她做妾。”

君溪:“…………”

徐如玉不敢置信的揚起頭,張澤清垂眼看她,眸中依舊充滿對柔弱女子的憐惜:“你引誘我那日便該知道,我對你這樣的女子拒絕不了。可我心底始終明白,將軍夫人必定是一個心性堅定的女子。我從未答應娶你為妻的,如玉。”

這一番無情的話,像一把無情的利箭將徐如玉的幻想射的支離破碎。拉著張澤清衣袖的手也緩緩落下。她心裏覺得極為諷刺,原來,男人真的靠不住啊!

君溪聽的心寒,雖然早知張澤清無情。可誰能想到,剛才維護自己的男人,轉瞬眼中雖然含情可嘴裏卻說出這樣冷心腸的話?

是了,他維護的不過是屬於男子的尊嚴。與情愛無關!

君溪勾唇冷笑:“你想娶我,不過也因我身上有所圖。”她看著張澤清,諷刺不屑道:“張澤清人有自信固好,盲目過大就變成了蠢貨!”

張澤清對她的言語無動於衷,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在生氣?”

君溪覺得自己一定日了狗才會遇到這樣的奇葩,她怒極反笑:“張將軍只要你永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生氣!”她又把目光對準徐如玉:“你再瞪我,我也對你用過的黃瓜不感興趣。有這閑心,還不如想想怎麽讓自己變的更有魅力起來。”

君溪完全被這兩人弄的沒脾氣了,她甩了甩衣袖,對珠兒道:“回府。”

剛進門就被滿屋子聘禮弄的心煩意亂,趕緊派人把這些聘禮又給擡了出去。

徐鳴遠站在大門口,雙眼呆滯,這下全完了。不,只要徐如玉嫁過去了,不管是為妻還是為妾,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老爺,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吳嬤嬤滿臉焦急地站在一旁。

徐鳴遠回神,不悅喝道:“喊什麽喊,嘔兩口血哪裏就能死了。”他甩袖而去,吳嬤嬤怔住,半響才回過神,看著空無一人的大門口喃喃道:“真是做虐啊!”

這一天的鬧劇,到了晚上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君溪換了褻衣,靠在窗臺上涼頭發。珠兒正拿一塊幹凈的白棉布給她擦頭發,君溪忽然道:“珠兒,你還記得我母親嗎?”

“夫人過世的時候奴婢還小。只記得夫人是個溫柔的好夫人。”

君溪笑,在原主的記憶中母親沈蕓是個身體不太好的女人。

身體不好?

不對,她記得在老國公沈勇還在世的時候沈蕓身體是極好的。似乎是沈勇過世,她傷心太過自此留下了病根兒。所以才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再一想白天徐如玉說的話,她覺得此事有貓膩。

“珠兒,你讓管事們去查一查當年伺候我母親的丫鬟,還有給我母親看病的大夫都是哪些人,他們現在在哪裏,都在做什麽?”

“小姐,你是懷疑夫人的死因有問題?”

君溪點頭:“你讓人去查一查,盡快給我消息。”既然有懷疑就要查,她擔了原主的身子,總要連責任也一並擔了。

“奴婢省的,這就去找奴婢的哥哥。”

“回來,天都黑了。再急也是明天去,你先去睡吧。我看會兒書也睡了。”

君溪夜裏不喜歡人伺候,珠兒了解她的性子。用黃楊木梳梳通了她的長發,又給她泡了安神茶才退出去。

珠兒一走,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

君子一直在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這樣窮追不舍?可她以為的權利,似乎根本不存在。可如果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麽呢?

她無意識的翻著手裏的書,想了半天也沒明白。

“知道我今夜會來,君溪這是專門開窗等我嗎?”宋宜忽然出現在窗邊,雙眼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君溪抽抽嘴角,覺得自己在古代遇見的人似乎都有精分的節奏。

她沒好氣起身關窗,宋宜撐手攔住她。暖黃的燈光在他精致俊美的容顏上打下半明半暗的光影:“你今天又出了好大的風頭,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嫌棄張將軍是被女人用過的。”頓了頓,他湊過頭,溫熱的呼吸噴在君溪臉上:“原來黃瓜是這個意思,恕在下認知淺薄,一直以為是吃的呢。”

君溪別過頭,只覺臉上燒的緋紅。暗恨自己臉紅得不是時候,話都說出去,怎麽被人調笑幾句還會不好意思呢。

她伸手摸過安神茶,想壓兩口穩住心神。宋宜卻伸手制止:“等等。”說話間,那杯茶已經被他拿了過去。

君溪見他煞有介事的模樣,忙問道:“有毒?”

宋宜仔細勘察了茶水,擡頭對她笑:“還算聰明。”

君溪皺眉:“什麽毒?”她唯一能想的,肯定是蔡氏或者徐鳴遠下的。

“是碗荷草,這種毒服了會讓人心悸昏厥,造成過度勞累的假象。連服一個月,會讓人在睡夢中心悸而亡。”宋宜放下茶,對她伸手:“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君溪不疑有它,伸出手。

宋宜替她把了脈,在君溪發覺不對的時候。他已經握住了君溪的手,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那一笑,宛如碧波之上折射的金光暖陽。君溪本該生氣,卻被他眼裏蕩漾出的柔和煞的一臉驚愕。

宋宜見她呆楞楞的,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揉亂了她的長發:“幸好我來的及時,你還沒事。”

君溪覺得落在頭頂的手帶著一股暖意,抿了抿唇,還是擠出一句話:“宋宜,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宜手一頓,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我想看看你。”

君溪扯了扯嘴角,對他這句話是相信的,但並不相信他話裏的暧昧旖旎。

君溪抽回手,在衣擺上蹭了蹭。

手上似乎還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好了,你可以走了。”

宋宜見狀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青花小瓷瓶放在桌上:“這是百花丸,專解百毒。”又從袖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小瓶:“這個是塵煙散,與不同的藥物混在一起產生的藥性也不一樣。”

君溪拿過裝塵煙散的小瓷瓶,打開瓶口倒了些在掌心,塵煙散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褐色藥丸,這拇指大小的一瓶竟然裝了數百顆。君溪咋嘆,這制藥的手藝真是高。#####

十八章

她狐疑,上下打量宋宜:“你會醫術?”

宋宜含笑:“自然……不會。”

“那你怎麽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藥丸?”

宋宜翹唇笑:“有錢能使鬼推磨!”

君溪這才想起來,宋宜母親當今長公主乃先皇之妹,而他的父親是盛周第一富商。這廝有錢有權,這些事情自然不難辦到。

她把藥放回桌上:“我沒錢。”

宋宜挑眉:“沒錢肉償。”

君溪眼尾一撩,把百花丸和塵煙散都攏進懷裏,笑嘻嘻道:“成呀。”話落,手一推,直接將剩下的半扇窗戶關了個嚴嚴實實。

宋宜:“…………”

第二日,當宋宜收到珠兒送來的兩斤豬頭肉簡直哭笑不得。

珠兒把君溪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二斤豬頭肉,聊表敬意。”

宋宜:“…………”

珠兒回去的時候帶回了劉瑞喜他們打探的消息,原來沈瑛的病最初是請太醫院的陳太醫來醫治的,陳太醫的病案上只寫了‘郁結於心,神思不暢’,用的藥也是安神養心的溫補藥物。可惜沈瑛的身子一直不見的好,後來徐鳴遠便請了一個江湖郎中來給沈瑛瞧病。剛開始沈瑛的病確實有所好轉,後來不知怎的繼續惡化下去,沒過多久就病逝。至於那個江湖郎中聽說游歷至安溪一代,遇到一場瘟疫丟了性命。

不過他們查出,這個江湖郎中盛周十四年因治病不善,醫死了人,是蔡氏求得人情將他救下的。

看完了信,君溪將它焚燒幹凈。

對珠兒吩咐道:“請幾個好點的大夫,給蔡氏醫治。”

珠兒嘟囔:“她害死了夫人,小姐怎的還請大夫給她瞧病?讓她病死了才好。”

君溪笑:“留著他們狗咬狗。”

盡管君溪請了很多名醫來醫治蔡氏,可蔡氏被馬踢傷了肺,又因徐如玉被太後下旨貶斥這件事傷了心神,算是落下了病根兒,情緒一激動就會咳血。大夫叮囑她靜養修身,可再多良藥灌下去也無濟於事。

吳嬤嬤在廊下熬藥,徐鳴遠背著手從遠處渡了過來:“夫人如何了?”

“夫人服了藥身子也算好些了,老爺您……”不等吳嬤嬤的話說完,徐鳴遠已經甩袖踏進屋中。屋內密不透風,一股子藥味熏的他眉頭直皺。走近進裏間,見蔡氏面色如紙的靠在床上閉目小寢,消瘦的臉,憔悴的神態,原本黑鴉鴉的鬢角更是添了幾縷白發。如今的蔡氏哪還有幾天前嬌媚如花的姿態?

徐鳴遠腳步一頓,那一剎那竟然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他眉頭皺的更厲害,不耐煩地朝床邊走去。腳步聲驚醒了蔡氏,她睜開眼見是徐鳴遠,眼裏閃過一絲喜意:“老爺。”

“你還要病到什麽時候?那事到底辦好了沒有?”徐鳴遠出口問道:“那孽障已經著手清理產業,你若是沒能力辦好這件事,便交給我來辦。”

這一番話堵的蔡氏氣血翻湧,她忍住心裏的怒意,溫婉笑道:“老爺莫急,這些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徐鳴遠喜上心頭,面色這才緩和下來。他坐在床旁,伸手想撫蔡氏的臉頰,可蔡氏如今憔悴衰老的模樣,他怎麽也下不去手。半響,手一轉,替她掖了掖被角,溫言道:“辛苦你了,這些日子就好好休息。至於那些財產地契,有我呢。你只管安心休養。”

雖然早知徐鳴遠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可面對他隱隱嫌棄的眼神,蔡氏依舊抹不平心裏的怒意。她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擠出一抹柔順的笑意:“老爺請回吧,妾身怕過了病氣給老爺。”

“那你好好休息。”幾乎是話一說完,徐鳴遠的身影已經閃到門邊了。

徐鳴遠剛離開,蔡氏便伏在穿上咳得撕心裂肺。她看著白色錦帕上咳出的血跡,眼裏閃過譏諷的笑意。

她和如玉不好過,其他人也都別想好過!

因為是妾,徐如玉連三日後回門的機會都沒有。只遣了丫鬟給蔡氏送來一些上好藥材和禮品,蔡氏收到之後,精神好了不少,竟能下床走動了。

中秋節就在明日,太後派了內監賞賜了不少珍品下來。

君溪留下了那條金絲牡丹花圖案的大紅色齊胸襦裙和一對赤金寶石步搖,其他的東西都讓珠兒收好。

第二日穿戴好之後,便帶著珠兒入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一見到君溪就拉過她的手心肝兒肉的叫著。又讓君溪別傷心,將軍夫人品級不夠高,幹脆嫁給李括做王妃算了。

李括哽住:“皇祖母,孫兒不喜歡君溪。”

“不喜歡也得娶,君溪能嫁給你是你得福氣。”

李括放下茶,哼哼:“我這輩子是沒福氣了,表叔前幾日還說要入贅當她的上門女婿呢。”

太後“哦”了一聲,問道:“有這回事?”

君溪訕笑,朝李括扔眼刀子。李括得意昂首,反正他是不願意娶這個惡婆娘的。

太後看兩人互動,笑瞇了眼睛:“我看你們兩就不錯,從小鬧到大。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

“皇祖母,孫兒想起來還有東西落在知白那裏,就先告退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再帶下去皇祖母還不知道念到什麽時候。

“這孩子,一說起這事兒就跑。”太後拍了拍君溪的手,慈祥道:“不要擔心,太子要選秀了。你做太子妃更好,將來母儀天下啊。”

君溪呵呵笑,又聽太後念叨了一會兒,見天色暗了下來,也找了個借口脫身。

中秋夜宴說白了就是相親大會。尤其這還臨近太子選妃,大家閨秀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個個摩拳擦掌就為了能在今夜把太子拿下。

君溪帶著珠兒一路走到了禦花園,見這邊景色很好,就讓珠兒去司膳房拿著點心過來賞月。她打算躲躲清凈,沒想到清凈沒躲著卻被兩只夜鴛鴦攪了興致。

正當她打算原路返回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溫和斯文的男聲傳來:“知白,我心悅你。”

“殿下請自重!”又是一道男音傳來,那聲音清潤沈澈,只聽著便讓人在腦中勾勒出一副飄渺如畫的嫡仙模樣。

君溪好奇,走到假山處準備看一眼。那人站在海棠花後,只能看清腰部以下,白色的衣擺,幹凈的纖塵不染,只看這一點便讓人覺得有一種窒息精致的美。君溪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茶樓下回頭望見的光景,也是一抹敵過萬千色彩的素白。#####說到山洞,似乎在古言裏面每個山洞都是見證過無數奸情的發生。

前陣子和朋友去拙政園的時候路過一處假山,我連忙拉住她,說要給這奇葩的山洞留個影,見證我曾經也到過這奸情頻發的山洞。

當時我腦袋裏面想的就是君溪和宋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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